chapter 52（2/2）

引诱人性的恶鬼，往往也是带去救赎的天使。

蒋禾木出手阔绰，给在场的每个人点了杯奶茶。玩本期间，卫蓓瑶接到了男友的电话。

她得意地点开了免提，似乎想在大众面前秀一把恩爱。

电话那头的人声称给她点了外卖，希望她玩得开心。卫蓓瑶则笑得跟朵花一样。

坐她旁边的女生羡慕地说：“瑶瑶，你对象对你真好。不像我家那位，天天只顾着自己打游戏。”

卫蓓瑶跟男朋友谈了一年多，时间不短，也算是对外公开的恋情，老师或多或少也知道一点，但碍于两人成绩好，就没管太多。

有时，于笙很羡慕这样的感情。

她认为喜欢一个人的表现是无法控制自己，是降智，是犯傻。她可以不分昼夜地爱他，赌上自己的所有，给他自己所有的脆弱与勇敢。

其实她啊，是个彻头彻尾的情感缺失患者，她感受不到爱，对人际疏离，是个悲惨倔强的小混蛋。

现实中的大多数恋爱都像她一样，梦醒在灯火阑珊处，被人潮冲散。

她甚至不知道那算不算恋爱。

卫蓓瑶对朋友开玩笑：“你男朋友那么帅，你还不知足啊。”

“说到帅，祁灼不更帅吗？名声都传到我们一中了，我们班好多小姑娘嚷嚷着要他的联系方式呢。”

于笙正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，梳理记录剧本里的人物关系。听到“祁灼”这两个字时，滑动的笔尖一顿，擡头。

“对欸，于笙，最近怎么没见祁灼和你一起？”

于笙艰难地开口：“其实，我们已经……”

还没说完，蒋禾木故作轻松地替她答：“他们最近吵架了，小情侣闹别扭呢。”

说完，用胳膊碰了碰于笙：“对吧，笙笙。”

于笙反应过来，磕磕巴巴地附和了两句。

她知道，蒋禾木是在保护她。

如果被人知道她和祁灼分手了，遭殃的一定是她。那些对她的友好会全部消失，而先前那些记恨她的，一定会伺机报复。

原来，没有他的日子，她寸步难行。

对面的女生们一副“果然如此”的表情，然后继续讨论自己的剧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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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灼哥，玩剧本杀不，六班有个女的邀请我们，四缺二。”金辉大厦的楼下，徐峥边走路边低着头回消息。

“谁？”

“卢婷婷，长得还挺漂亮的。”

祁灼不喜欢记人，对这个名字很陌生：“随便，你要去我就去。”

两人本来约好出来散心，结果不知不觉就晃到了金辉大厦，碰巧又有人邀请徐峥，两人就进了大厦。

这家剧本杀店是新开的，价格实惠，顾客火爆。

两人进去时，卢婷婷正和朋友在大厅等候。

看见祁灼，她激动地冲两人招手：“这里，这里！”

“你现在不是和于笙分手了吗，正好这个女的对你有意思。”徐峥凑到祁灼耳边，悄悄问，“怎么样，漂亮吧？”

祁灼面无表情地评价：“一般。”

“这还一般啊，你眼睛被驴踢了吧！人家是六班班花！可知道他们班有多少追她的啊？！”

祁灼对这个“六班班花”无感，敷衍地应和了两声。

卢婷婷和于笙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，一个性格开放大胆，一个宁静温婉。但卢婷婷身上的香水太劣质了，浓得刺鼻。如果把她和于笙放在一起比较，祁灼还是觉得后者更好看。

“也对，卢婷婷毕竟没有蒋禾木好看。你天天跟蒋禾木混在一起，肯定对美女有免疫了。”

蒋禾木虽然性格差了点，人混了点，但也算是百年一遇的大美人。光是那双异瞳，不知就吸引了多少少男少女。

“别跟我提她，我跟于笙的事全是被她这个‘搅屎棍’搅和的。”祁灼挑眉，表情十分不满。

形象的比喻笑得徐峥合不拢嘴。而卢婷婷以为两人在讨论自己，内心又增添了几分得意。

徐峥走过去：“哪个包厢？”

“最里面那个，我带你们去。”卢婷婷热情地招呼两人。

祁灼和徐峥跟在卢婷婷身后，往长廊深处走。在经过一个包厢时，祁灼停下了脚步。

卢婷婷注意到祁灼的视线始终朝着第二个包厢，便一同向里望去。

眼前忽然被一只灰色袖子挡住：“没什么，走吧。”

徐峥浑然不知地往前走，走了半天感觉不对，才回头：“你们怎么不动了？杵在那儿干嘛？”

他返回第二个包厢门口，透过半遮半掩的门缝，瞥见背对着门边挨得极近的一男一女。

不知男生说了些什么，少女似拨开云雾，脸上扬起一抹明媚的笑容。她笑意明朗，美得不可方物，雪山冰莲都无法脾睨她的笑颜。

与平日一潭死水的模样不同，此刻的少女，浑身上下透着灵气。

即使女生背对着几人，徐峥也清晰地认出，那就是于笙。

“看错人了。”

祁灼漠不关心地扭回头，继续朝长廊的尽头走去。

徐峥看着祁灼的眼神，惊得说不出话。

文字的力量振聋发聩，却也惯会说谎。

痛苦难熬、小心翼翼、想要靠近却又不敢为。那些他曾经以为永远不会跟祁灼沾边的情绪，都在这一刻，涌现在了这一双本应狂妄淡漠的眼睛里。

余温退散后，指尖依旧冰冷，口腔酸涩弥漫。

没人知道，他的心里已经裂开了一条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