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 60（2/2）

而他，会永远在她背后追随她。

——就像追随光一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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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要挤，从一班到十二班，每个班排好队，按顺序离校！”

教导主任正在维持秩序，然而，即将高考的毕业生却怎么也抑制不住那颗沸腾的心。

主任无奈地大喊：“我理解你们的心情，热闹一点是好的，但你们千万别给我弄出什么踩踏事件，听见没？”

此话一出，底下一阵哄笑。

于笙站在自己班的队伍里，眼神却频频向十二班扫去。

祁灼虽然不在学校上了，但学籍还保留在三中，毕业典礼和走红地毯自然都会参加。

谁能想要，再次见到他，她会那么激动。

真是太失态了。

不过就算丢脸也无所谓，她不想再错过了。

行路至此，她已经失去了太多。此刻，她只想跟随自己的心之所向，做出抉择。爱与不爱都该圆满。

于笙没带伞，蒋禾木便把自己的伞分了半边给她。

蒋禾木举着伞，哀怨地瞥向十二班：“祁灼那东西怎么来了？”

“……你用词真有艺术。”

“别忘了，他可是我情敌！”

“谁稀罕跟你做情敌。”

不知何时，祁灼出现在了两人身后。

接着，蒋禾木就这样注视着他，看着对方直接用伞顶开了自己的伞，挡在于笙头上。

蒋禾木：“……”

于笙：“……”

就在蒋禾木即将爆粗口时，教导主任大声宣布高三开始有序离校。

于笙用胳膊肘捣了捣他：“开始了，你赶紧回班。”

“不用去，我们班主任说随便你站哪。”

于笙望了望刘芸，用眼神询问她意见。

对方似乎也懒得管祁灼，就点点头同意了。

于笙的视线游走在各个同学之间。毕业仪式对穿着没有要求，同学们大多穿了喜欢的衣服。

于笙可谓是大饱眼福：“她们穿得都好漂亮。”

“你也很漂亮，这身很适合你。”

听见祁灼夸她，于笙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：“啊？”

“没事。”祁灼傲娇地别过头。

只有于笙发现，他的侧脸微微泛红。

时间跌入云间，搅动她的记忆，让她又想起那个凌乱不堪的秋天。

……

一班到四班陆续走红地毯离校后，终于轮到五班。

许多别的班的人曾经并不看好这个班级，甚至鄙夷他们。但在此刻，他们都平等祝福每一个高考学子。

尽管于笙觉得，有些人压根不配高考。

她跟着班级，踏上红地毯，走在蒋禾木后面。

而祁灼为了给她撑伞，和她并排走。

校门口处，一群高一高二的学弟学妹们伫立在地毯两侧，整齐地排成一列。

前面就是人群，于笙叮嘱祁灼：“马上到人多的地方，你就不用给我打伞了，到时候你走我后面。”

祁灼不屑地“啧”了声：“怕什么？”

“难不成你想就这样跟我并排走出校门？那老师看见了不得气死。”

“都毕业了，哪有老师管你。”

说得也是。

就算是违反校纪，也等不到被处罚的那一天了。

既然如此——就再大胆一次吧。

轮到于笙上场时，祁灼跟她并排走在一起。

他难得正式了一回，穿了西装。但端正的西装穿在他身上，都在矜贵里透露出一丝张扬，宛若疾风劲吹中的野草。

深邃的眉骨下，是一双寡淡疏离的眼睛。清冷的气息里，夹杂着一种未被打磨的野性。

他单手撑着一柄黑伞，举伞的那只手腕骨很白，指节修长，骨节劲瘦分明。

少年倨傲地站立在人群中央，站姿随意，模样桀骜放肆。脚下的污泥未染身上分毫，有种出淤泥而不染的脱俗感。

伞不饮水却沾满了水，人不纳光却渴望光。

全场的注意都被两人吸引，无人不在感叹他们的大胆。

其他人都是同性朋友之间相互撑伞，很少有异性共撑一把伞的。

他们是第一对。

“我靠，我说灼哥今天怎么突然过来了，原来是玩这一出！”

“妈妈我出息了！八百年一次的景观！相机呢，快给我拍照！”

“你大哥终究是你大哥，玩得这么花。给我十个胆子，我也不敢公然这样秀恩爱啊……”

即使是毕业季，校园里也很少有人敢这么干，保不准就被老师逮住一顿骂。

可两人像是感受不到他人惊叹的目光，目空一切地向前走。

于笙的脸迎着风，眸子里透着亮，温柔又坚定。

祁灼忽而俯下身，附在于笙耳边，语气一如既往地嚣张：

“你只管放心大胆向前走，出什么事爷给你兜着。”

人类何其伟大，爱与恨垂留青史。

雨越下越大，漫过了脚底。

可她却再也不怕淋湿。

夏日掠影，爱意碎成海。

暴雨狂妄，许他们在热烈的盛夏里尽情撒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