命运(1/2)
命运
藤月语中的轻蔑刺痛了崔晋。
看到她女子打扮,崔晋以为是哪家倾慕裴映洲的小姐,丝毫不惧被她指出话里的漏洞,挺直了腰杆道:“如今这世道,连女子也能出来对旁人评头论足,家国大事,妇人何知!姑娘若不信,等两天便知晓在下说的是不是事实了!”
“若以讹传讹颠倒黑白是事实,真是贻笑大方。况若我没记错的话,大郢并没有禁止女子当官的规定,为何评不得?”藤月冷笑一声,反驳道。
“看好崔晋。”藤月对秋实轻声说。
她急着去寻裴映洲,没有时间与这心术不正之人纠缠。按此情况来看,就算封了崔晋的嘴,也会有旁人将裴映洲被萧贺带走之事传出去。杨中正已死,崔晋仕途无望,可他出现太过巧合,藤月不得不防。
秋实点点头。
姑娘走的利落,未看见身后的秋实径直将剑架在了崔晋脖子上,把对方吓了个哆嗦:“先生说女子不能议论家国大事,恰好我是个粗人,只会武枪弄棒,保不齐手下一滑,做出些不好的事来。”
崔晋还是第一次被人拿着剑威胁,这剑眼下真真切切地撂在他的脖子上,散发出刺骨的凉意,只能用眼神恨恨地盯着对方。
一旁凑热闹的百姓也被震慑住,不敢再议论,纷纷散开。
临近宫门,街角处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女子身影。
果不其然,她拦住了萧贺与裴映洲。
萧贺已许久没见过姑娘,看到藤月,高兴了一瞬,直到对方冷冷的眼神撇过他,再看向裴映洲时,冰雪消融,春风化雨。
手中的缰绳被握紧,旋又松开。
他再不是薛鹤春,藤月的目光也不会为他停留。
萧贺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,但还是被姑娘陌生的眼神刺痛。
有萧贺在旁,藤月不好说太子之事,但她觉得,裴映洲似乎明白她的意思,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。
“阿满,回去吧。”裴映洲先开了口:“我没事。”
“好。”他如此说,便是心中有数。当着外人面,藤月便也不阻拦,像是一位十分担心夫婿的妻子,解释道:“入秋气候多变,我担忧郎君受凉,这才赶了过来。”
藤月将手中的披风递给裴映洲,转而对萧贺说:“我知萧统领是秉公办案,并非有意阻拦,只是心中难免担忧,还请萧统领体谅。”
“无妨。”萧贺摆摆手,旁人看不出他的情绪。
直到二人的身影消失在看不见尽头的宫门之中,藤月才离开。
《伤赋》泄露,本不是什么大事。以往修撰旧史,也有官员因学识不足请教旁人,只是这事得避人耳目,更不可大张旗鼓。如今《伤赋》流露,还“碰巧”引得太子伤怀、皇家颜面有失,便不可同日而语了。
有司一番商议,最终决定先将裴映洲扣下,相关人等拉来审讯。
然而裴映洲入狱的消息,还是很快如长了翅膀一般,传遍了整个郢都城。
“陛下,微臣已将裴映洲押入狱中。”魏明帝今日头疼的愈发厉害,听到这个消息,点点头,示意自己已知晓。
萧贺说的话没错,但不可偏听偏信。
魏明帝依旧没有放下对太子的疑心。
有人设下此局,他便索性以裴映洲作饵,看看他的儿子之中,究竟谁才是那个欲作渔翁之人。
裴映洲虽入狱,裴青黛的婚事依旧要继续。藤月代替裴映洲回了裴家,为裴青黛送上新婚贺礼。她如今不再是罪臣之女,反而以后的孩子能承袭国公之位,裴弛对她尚算和颜悦色,就连裴夫人也跟着阿满喊的亲热。
藤月看着二人,表面嘘寒问暖,话里没有丝毫对裴映洲的担忧,心中恶心。
裴士诚见到藤月则语带嘲讽道:“弟妹与三弟当真是鹣鲽情深,三弟在宫中生死不明,弟妹还有闲心来关心青黛成亲。”
“大哥。”裴青黛制止道:“我想与嫂嫂说些知心话,你便先出去吧。”
她如今也是正儿八经的安王妃,裴士诚冷笑一声,提脚离开。
“嫂嫂。”裴青黛话语温柔,劝慰道:“大哥的话,你别往心里去。”
“无妨。我自幼在尹州便听惯了野狗乱嚎。”藤月倒是洒脱,并未理裴士诚的冷嘲热讽,她只是有些担心,裴映洲在宫中的情况。
听了这话,就连裴青黛也忍不住笑了起来。她与裴士诚并不亲近,从小到大,裴士诚总是对她诸多不满。她学琴棋书画,习女工烹茶,若有丝毫出了差错,便会被裴士诚说教:“继室的孩子,果然上不得台面。”
后来裴士诚离京做官,她在家才好过了些。
所以裴青黛自小便立志,要做京城最优秀的贵女。
裴青黛做到了,甚至差一点点便成为了太子妃。旁人只知她风光无限,却不知要付出多少心血,才能成长成如今模样。
藤月将手中的盒子递给她,道:“这是你三哥送你的新婚贺礼。”
裴映洲其实十分心细,备下此物,可能也是知道自己要出事,怕来不及给青黛,早早便让藤月保管。
裴青黛打开,见那朴素的盒中是一个木雕的小兔,险些落下泪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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