漩涡（1/2）

漩涡

“陛下！”魏明帝突然的栽倒让宫里宫外瞬间乱成一团，太子依旧抱着已经去世的皇后，似是呆滞了一般，整个宫中竟是连个能主事的人都没有。

“贤妃娘娘到！”正在此时，屋外传来内侍的通禀声。女子神情肃穆，脚步匆匆，看到宫内的情况，不由得也惊了一惊。

身着凤袍的女子没了声息，太子也失了往日的庄重，魏明帝则被医士们手忙脚乱地擡到榻上，昏迷不醒。

“这是怎么回事？”贤妃知晓今日之事定不会善了，却没想到刘纤云竟然会如此决绝。

“启禀娘娘，方才有刺客欲对陛下出手，不想被皇后娘娘挡下……”内侍已是汗流浃背，畏畏缩缩地道。

睦景被害事发，他们已经掌握了充足的证据，若是刘纤云为魏明帝而死，便不可同日而语了。陛下老了越发心软，从他一直对太子一党多加忍让便可以看出来，如今皇后已死，因着愧疚，起码现在不会动太子……

刘纤云这是用自己的命给魏卓君铺路！

贤妃一时不知道该作何想。

但她眼下更担心的，是裴家。

杨中正已死，裴家本就树大招风，裴士诚还与太子勾结，如今陛下不会动太子，那这罪责该由谁来承担？

“陛下如何？”贤妃压下百转千回的思绪，一副担忧的模样，急急问道。

“陛下气血上涌，一时难以调和，昏了过去。微臣调理好方子，服药之后应当就能醒来。”医士道。

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。

“如此，一切都等陛下醒来之后再说。”贤妃道。

此夜宫中，冷风飒飒，宫中看似平静，却不知埋藏了多少惊涛骇浪。

魏明帝陡然从梦中惊醒。

梦里是还是淑贵妃的皇后笑着问他：“陛下，臣妾穿这身好看吗？”然而下一秒，皇后趴在他身上，奄奄一息道：“陛下，也会为臣妾流泪吗？”

他费力地擡起眼，看到榻前趴着似乎睡着了的贤妃，心中涌上一股暖意。片刻后，又如梦初醒般想起今日在坤宁宫的闹剧。

刘纤云死了。

他们相敬如宾，他们互相提防，但最终，她为自己而死。

魏明帝心中涌上深深的寂寥。

贤妃察觉到他的动弹，睁开朦胧的眼，连忙道：“来人，陛下醒了！”

她的手紧紧攥着魏明帝，一点也舍不得放，魏明帝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，嗓音沙哑道：“辛苦你了。”

“臣妾不苦。”贤妃乖顺地将脑袋贴在窗前，道：“陛下今天可是吓坏臣妾了。”

“皇后她……”魏明帝道。

“皇后娘娘……已经…”似是难以开口，贤妃神情哀伤，久久说不出后面两个字。

“罢了。”魏明帝叹了一口气。本想着刘纤云犯此大错，便废了她的后位打入冷宫，太子也封到富庶之地，做个闲散王爷，算是全了他们最后的情分，不想……

贤妃看到魏明帝的表情，心中暗道不妙。

陛下心软了。

果然，下一秒魏明帝便开口道：“睦景之事，是刘家蓄意谋害，皇后未必知情，人死事消，朕不想再追究了。太子仁孝，定是为奸人所蔽，为他母后守三个月灵，也算是惩戒。”

这便是没有废太子的意思了。

魏明帝轻咳了两声，继续道：“传萧贺过来。”

贤妃知道睦景之事无法再作为扳倒太子的最佳方法，顺从地退下去。

她不能心急。

眼下更要紧的，是提醒藤月与裴映洲，早日与裴家断绝关系，不要被旁人连累。

魏明帝坐在床榻上，思绪万千。

他想过动刘家，想过废去她的后位，却没想过刘纤云为自己而死。

在他最艰难的时候，是刘纤云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，他们不是没有过琴瑟和鸣的时候的。刘纤云出身大族，对他却是百依百顺，这么多年治理后宫，也算是恩威并施，进退有度。

“微臣参见陛下。”魏明帝正在遐想，萧贺来了。

“今日的刺客，可查清楚身份了？”追忆归追忆，刺客的身份更为重要，魏明帝混浊的眼看向萧贺，问。

“此人是皇后宫中的内侍，是刘家送进宫中的。”萧贺道：“事发突然，皇后娘娘她，应当不知晓刺杀之事。”

魏明帝明白萧贺话里的意思，若是刘纤云知道，定不会去救他。这么多年，魏明帝对刘纤云对他的爱很自信，所以对萧贺的话也没有起疑心，只是点点头道：“刘家，留不得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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