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15扯布打铁(1/2)
015扯布打铁
“你这个卖的是什么?”公子哥拿着海榴梅端详了好一会才开口问叶宿。
“是花,这个叫海榴梅,这个叫映山红。”叶宿一一给指了。
“海榴梅?倒是没听过的名字,你这……”
“哎呀,少爷你怎么一声不响地跑到这里来了,想买什么叫我去就行了,何必自己来这里……”一名褐衣小童快速跑了过来,打断了公子哥的问话。
公子哥对着叶宿无奈一笑,“是我的小厮。”
“谷雨,我只是来转一转”,说着,拉着小童站好,“站好,深呼吸,别跑岔气了。”
小童没有接话,深吸一口气还在气呼呼地看着自家少爷。
主仆二人旁若无人,叶宿瞧着,这对主仆倒没有寻常的上下关系,反倒像兄弟,甚至……
不过,这也是别人家的事情。
“小哥儿,你这花怎么卖的?”安抚好小童,公子哥接着问道。
“海榴梅一百文一株,映山红三十文一株。”是江汜答的,他左手端着一碗馄饨,右手也端个碗,上头还摞了一个,装的葱油饼,说着,几步走到了摊位面前。
“我要了一碗馄饨,一碗面,看你想吃哪个,你先吃。”江汜对着叶宿说着,并把碗放在旁边的石桌上——集市里错落放了几个石桌石台,方便小贩们吃饭。
公子哥见状倒有些不好意思,自己是吃过饭出来的,只是没想到街上的小贩还没吃上饭,“你们先吃,我在这转一圈,等会再来。”
自己不急,瞧那饭食都是汤面,久置易坨,还是要尽早食用,便拉着小童走了。
见状,叶宿叹了一口气,好不容易来了个买主,结果……
“好了,先过来吃饭。”
江汜见叶宿失落的样子宽慰道,“他不是说了待会再来,等着便是,先填饱肚子。”
哎,人就那么一说,九成九不会回来,叶宿卖过几年的菜,各色主顾都见过,还没有见过这种为了让摊主吃饭先离开后头又回来的,没有马上买下就说明东西不怎么合心意啊,江汜还是没有经验。
饶是心里这般想着,叶宿也没有直接对着江汜说,端着馄饨吃了起来。
“吃些葱油饼,”江汜将饼子推到叶宿面前,“这个饼子卖的好,还等了一会,趁热尝尝。”
……
公子哥转了一圈,除了叶宿那,就只有一个小贩卖苗木,走近去看了,苗木多是果树,花苗也有,不过是名贵的牡丹和芍药,但公子哥见得多了,显然已经提不起兴趣。
“少爷,还去那吗?可那花都没见过……那人也好奇怪,怎是短发?”
“就是要没见过的,世人都爱牡丹芍药,要么就歌颂梅兰菊莲,我便是特意来寻不常见的。在府城里呆着,见不到寻常花木,没想到这县里也没什么。”顿了顿,又道,“头发也没什么奇怪的,你忘了,年底咱们见过胡人,不就有几个短发,还有人没有头发呢。”
“可一株要一百文呢!只是山间的野花罢了。”
“一百文算不得贵,你可知有匠人嫁接姚黄牡丹,光工钱就可达五千钱,有机会,我也要去山间地头寻这些没见过的苗木。”
小童噘嘴不说了,公子哥点了一下小童的额头,“走吧。”
……
这厢,叶宿两个吃完,碗都还回去了,还不见那公子哥。
叶宿肉眼可见的蔫吧了,没什么时间了,再等一会儿他们就要去卖褥子等零碎,还要去铁匠铺打器具,不然赶不上回村的牛车。
“不急,你看这个。”
“怎么是糖葫芦?”叶宿接过。
“还碗的时候,有小贩正好在里面吃饭,顺便买了。”
“等天气热了就没有这个买了。”叶宿几乎没自己买过这些零嘴,不过也吃过,爹娘买过,三叔他们也买过,但到底一年也就逢年过节吃上一两回,糖葫芦滋味酸甜,想起来就口齿生津。叶宿谢过江汜,却不打算吃,可以拿回去和柳哥儿青哥儿分享。
江汜就猜到了,“你吃吧,我买了三根,小贩还送了一个散球,也可以先尝尝这个。”一根五文钱,小贩见他买三根,从一堆裹着白色的糖球里拿了一颗送他,说也是山楂球,但裹的糖衣不一样。
叶宿见糖葫芦上的糖衣是透明的,这个球却是雪白的,小心翼翼地尝了尝。
——和糖葫芦口感有些不一样,这个糖衣好像有孔隙,咬上去有一些沙沙的口感,也是好吃。
江汜见哥儿吃得眼睛渐渐发亮,就知道这个买对了,下次可以再卖。
“你要不要吃?”叶宿见只有一颗,举起咬了一小口的糖球凑到江汜面前,期待地看着他,想和眼前人分享,只是须臾,叶宿就醒神发现坏了,这个球自己已经咬过了,怎好给别人吃啊!
瞬间收回手,嗫嚅地道,“你不要吃!待会我去买!”
江汜的笑意扩大了些,刚想再说几句,那位公子哥又来了。
“还好你们没走。”往回走的时候,发现不少小贩都收摊了,严暮云还担心他们也走了。
“这花我都要了,但在下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,阁下是如何得知这花的名字,又是在哪里找到的?”
顿了顿,又道,“不是要抢生意,只是之前从未见过这花,很是好奇,想知道还有没有别的品种或颜色。”
“这花就是我们村中山上的,阁下没见过可能是没来过山中,至于名字,只是偶然从一位老先生处得知,‘海榴开似火,先解报春风。叶乱裁笺绿,花宜插鬓红’(注)便是这海榴梅的名字,海榴梅其实还有别称,叫山茶花,”因对这位公子印象不错,江汜便直说了,“阁下要找别的颜色和品种,用‘山茶花’去寻更便利,我也是听了老先生的诗,特意起了不常听的‘海榴梅’,也是想更快卖出去。”
“至于这映山红,又叫杜鹃,因杜鹃泣血之时,这花在山野间怒放,便得了这两个名字。”
公子哥听的仔细,听到诗句不禁拍手叫好,听到江汜的实话也没有觉得冒犯,继续问道,“兄台真是实诚人,我叫严暮云,家住青柳巷的严宅,不知道兄台可否和我交个朋友。”
“江汜,可以直接来小荷村的叶宿家找我。”
“好,这花我都要了,兄台若找到新的花木,或其他颜色的海榴梅或映山红,可以来严宅找我。”
说着就喊小童来提花,两株海榴梅、十株映山红共五百文,那五株海榴梅小苗也要了,本来江汜要直接送给公子哥的,最后也给了一百文。
走的时候,江汜又多说了一句:
“这海榴梅可扡插,四季常青,观赏性强,可种植在园林里,还可和其他花木嫁接;映山红也是四季常青的。”江汜也看出来了,这位应是十分喜爱苗木的,并且还乐于种植收集没见过的品种。
竟然真的卖出去了,而且是打包买走,这比自己卖菜可快多了,叶宿不禁咋舌。
卖蛇和卖花,江汜进账两千八百六十文,近三千钱了,着实不少。除去馄饨十二文、素面五文、葱油饼六文、糖葫芦十五文,还剩两千八百二十二文!
“走吧,去买被子褥子。”江汜拉了拉还在震惊的小哥儿,让他回神。
被碰后叶宿回神,后知后觉有些害羞,擡步向前带江汜到了布庄。
“不是要买被子和褥子吗?”江汜望着满铺子的布匹不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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