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征凉州（1/2）

出征凉州

雒阳，蔡府。

一辆素雅的马车缓缓停在了蔡府的府门外。没多久，便有一名风姿绰约的少女，缓缓自马车而下。

正是蔡邕的爱女，蔡府唯一的千金。

她今日又到自己办的小学舍里教书去了，所以才回来得这么晚。

蔡府虽比不上那些豪强地主，动辄拥有上万的家资，可也还算富裕。故而，蔡邕并不拘束自己的女儿，任由她按着自己的意思办了这所小学堂。

当然，对于见多识广的蔡伯喈而言，自家女儿做的这些委实只能算小打小闹，根本就没有阻拦的必要。

况且，女儿平常接触的人，都只是些年幼的贫家小女郎。此举对蔡琰的声誉并无影响，这也是他未曾阻拦蔡琰外出的一个原因。

但蔡琰显然从没把这当成玩闹的游戏。她很喜欢小女孩们脸上的笑容，也很喜欢挖空心思地琢磨怎么让孩子们学到更多的知识。

——尽管有时候很辛苦，但她很享受这样的忙碌。她觉得这样的日子，远比待在闺房里谈诗作赋、弹琴作画要有趣。

“今日府中难道有什么喜事？”蔡琰微微侧头，疑惑地看着府中的侍从，温柔问道。

被她问到的这个仆妇笑得奇怪极了，欲言又止地比划了好一会儿，才神神秘秘地对着蔡琰说道：“恭喜女郎，贺喜女郎！”

蔡琰闻言愈发困惑。当她看到仆妇脸上古怪的笑容时，她心中忽而涌现出了一股极为不妙的预感。

她的预感果然是没错的。

下一刻，仆妇便喜气洋洋地朝她福了福身，轻声笑道：“女郎有所不知，河东卫氏的族长在听闻您的才名之后，对女郎赞赏不已。”

“这不，今日就遣了冰人来打探家主的意思，想必过不了多久，提亲的人就要到府上了。”

蔡琰脸上的笑容一滞，险些便要露出不平的脸色来。

她轻轻扯了扯嘴角，温声谢过眼前的仆妇后，便提起裙摆，径直朝蔡邕常待的正厅走去。

一名陌生的青年文士刚刚从正堂离开，刚好与蔡琰迎面撞上。

那人见到蔡琰后，眼睛一亮，而后便上下打量起眼前的少女来。

他拱了拱手，道：“想必，足下便是蔡女郎？”

他的目光令蔡琰很不舒服。她甚至觉得，此时的自己就像摆在商柜里的货物一般，任旁的什么人挑挑拣拣、品头论足。

心中的郁气蹭蹭蹭地往上涨，顷刻间便将整个胸膛占得满满当当。

但蔡琰还是十分得体地朝来人福了福身，笑意盈盈地行礼道：“家父正是鸿都门学的博士蔡伯喈。”

此时的她端庄温和又落落大方，看上去和其他的大家闺秀没有丝毫区别——谁也不知道，眼前的少女心中藏着多少愤懑与不平。

来人见状更为满意，哈哈大笑地说道：“圭璋特达，英英玉立，女郎风姿果真非凡，不愧是蔡公之女！”

蔡琰又是一礼，谦逊地谢过他的称赞。

她依礼与这名文士告别，随即便迈着平平稳稳的步伐，不紧不慢地到了正堂拜见父亲。

她端起标准的大家闺秀式微笑，温声问道：“阿父刚刚见了何人？”

蔡邕见她出言相问，也没特意隐瞒，回道：“是河东卫氏之人。”

他十分欣慰地看向自己的女儿，低声笑道：“昭姬[1]长大了，如今竟也到了百家相求的年纪。”

蔡邕慢悠悠地捋着自己保养得当的长须，继续说道：“河东卫氏的门第不错，那名叫卫仲道的郎君也没有什么纨绔子弟的毛病，听说是个如玉君子。”

蔡邕还有很多话想说，比如卫仲道也精通音律，当与蔡琰有很多相同话题；比如卫仲道脾性温和，容貌也十分中看……

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，便被蔡琰出言打断了。

“儿无意于卫家郎君。”

其实蔡琰本来想说的是无意出嫁，可话还没来得及出口，便又被她自己咽了下去。在父亲眼中，这定然是件惊世骇俗、离经叛道的事情。

无论父亲再怎么宠爱自己，怕也不会同意的。

于是她改了口，说自己不喜欢出自河东卫氏的那位郎君。

蔡邕一愣，本想出言问问原因，可在触及蔡琰脸上明显的抵触之色后，便悄然闭了嘴。

他倒也没那么急着将女儿嫁出去，既然蔡琰不中意卫仲道，那就在往后的日子里另相看一家便是了。

婚姻之事，本就该徐徐图之。

“好，那便依昭姬之意。”

蔡琰辞别了父亲，像往常一样回到自己的房间。沐浴更衣后，她便换上了自己的寝衣，安安静静地躺在床榻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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