凉州学宫（1/2）

凉州学宫

顺着先前从关市中挖出来的线索，刘晞成功地揪出了几个暗中向胡人贩卖兵器铁器的走私团伙。

将这些人绳之以法后，新任的护羌校尉傅燮也就奉命赶到了酒泉的禄福县。

刘晞温言勉励了傅燮几句，便将加固关防、严查贸易的任务移交给了这位素有清正之名的儒将，准备应蔡琰之请，到陇西郡去看看那座新兴的学宫。

在启程之日，刘晞如愿等到了想要见的人——赵娥。

肩背长弓，身骑白马，一身戎装尽显飒爽英姿。露往霜来，光阴荏苒，她已不再年少，是个育有一子的寡居之人。

但刘晞却仿佛从眼前人的举止中，看见了活在碑石中、活在传言中的那个少女。

那个接连遭遇丧父丧亲的打击，却犹不忘父仇，以一己之力顶立门庭的少女。

岁月不居，时节如流。时间磨去了她少时的稚嫩与天真，却带不走她身上的生机与活力。所以她今日出现在了这里。

“蒙君不弃，愿效犬马之劳！”

“得君助力，乃刘晞之幸也！”

见到朗朗陈词的赵娥时，刘晞的眉眼不自觉地就弯了起来，露出一个难掩喜悦的笑容。

如今的赵娥并没有一名将领该具备的品质，但她所展露出来的不俗武艺以及敏锐的洞察力，无一不证明着她自身的禀赋。

刘晞觉得，这是一个十分值得培养的种子。

骑马行于官道时，似乎有隐隐约约的歌声传入耳中。

但屏息细听，又觉得这并不像歌谣。

刘晞听了一会儿后，也只辩出几句模糊的凉州方言。

随行的贾诩十分善解人意地出言解释：“这是用秦地小调。民间百姓在劳作时，常常会自行哼唱些民谣民歌，有些并不成调子。”

众人绕过一处小山丘后，果真看见了一片绵延不绝的田垄，以及在天地间躬身耕作的百姓。

刘晞极目远眺之后，微叹道：“不知不觉间，竟已到了春耕时节。”

耕作的百姓门三三俩俩地错落在纵横的田野间，缓缓唱出极具秦地特色的小调。

在悠扬的歌声之外，偶尔还会传来几声属于孩童的嬉笑声——年幼的孩子们并不能随父母兄长在田间耕作，便奉了家中长辈的命令，到田地里给正在耕作的父母送来解渴的温水。

完成使命的孩子们并不急着回家，反而在各处石缝土隙中，自发地寻起了春的足迹。

对于这些孩子们来说，经过此地的刘晞一行人显然是极有趣的。远远地看到这支队伍后，小孩子们便咿咿呀呀地聚在一起，猜测起了来人的身份。

刘晞对此当然是不知情的，但她从孩子们身边经过时，收到了一朵小小的野花。

“阿姊长得真好看，我以后也能长得像阿姊一样俊吗？”

盯着小女孩殷殷期盼的目光，刘晞倾下身子，接过了她手里的蓝紫色野花，又笑着嘱咐她以后不能随意拦在马前。

小女孩不以为然地撇撇嘴，若是那种毫不避让行人、横冲直撞的队伍，他们自然会避得远远的……她刚要反驳，容貌十分迷人的那位阿姊便带着人走远了。

被小女孩惦记着的刘晞，此时正含笑把玩着那朵蓝紫色的小野花，末了叹了口气，有些感慨地说道：

“二月兰啊，这还是种能食用的野菜。若是到了粮食短缺的灾年，这可是非常不错的食物呢。”

贾诩微愣。这种蓝紫色的野花在早春的北方十分常见，但他并不知道这野花的名字，更不知道这种食物是可食用的野菜。

他又看向近来一直跟在刘晞身边的赵娥。

“将军真是博学！赵娥在凉州这么多年，却从不知道这还是种野菜……却不知它的味道如何？”满脸都是惊讶的赵娥正在虚心求教。

贾诩淡淡垂眸，下意识将目光转向刘晞。

触及两人的反应后，刘晞微顿，笑道：“让你们见笑了。我也是偶然从一位老农口中得知此事的。”

刘晞答得轻松，可脑海中的某些记忆片段，却不可避免随赵娥的话浮现了上来……味道？用于充饥的野菜，味道能好到哪去？

她笑了笑，继续道：“至于味道，我不曾尝过，就暂且不做评价了。但想来不会太好。”

刘晞的言行举止并无异常之处，说的话也听不出什么破绽。然而贾诩却直觉在这三言两语之后，可能还有些旁的故事。

聪明的人并不会随意去探究一些并不该知道的事情，贾诩从善从流地忽略此处，跟着刘晞转了话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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